第(2/3)页 那是历经无数次生死搏杀,斩尽万灵的煞气沉淀。 “千年苦修,付诸东流,值得吗?” 慕容垣痕声音嘲讽,脸上横肉跳动,但周身翻涌的赤红煞气却不由自主地凝滞了半分,脚下虚空涟漪凝固如墨。 “值与不值,你慕容家说了不算。” 北河宗宗主向前踏出半步,仅仅半步,脚下千锤百炼的青罡岩无声化为齑粉,留下一个完美光滑的浑圆浅坑。 他身上的粗布衣袍无风自动,一股仿佛搬来无数山岳叠加而成的气势凭空而生。 这不是灵力威压的爆发,而是武道意境臻至化境的显化。 大地的厚重,群峰的苍茫,尽数加持于一人之身。 “慕容邈,两条路:带着你的人走。或者……” 他平静的声音陡然转冷,如同北境万载不化的寒冰撞击,“让老夫这柄砍柴的钝刀,量量你慕容家有几斤骨头!” 锵…… 清鸣声并不高亢,却如冰泉击石,斩断一切杂念。 东方策背后的剑匣豁然洞开,一道藏青流光如潜龙出渊,直落他掌心。 剑身阔重,形制古拙,无锋无华,唯剑脊中央一道深青如墨的笔直血槽,散发着冻魂蚀魄的凛冽寒意。 剑名——藏锋! 东方策横剑身前,剑尖遥指慕容家七人。 藏青布袍鼓荡不息,属于剑宗巅峰的锋锐意境,与北河宗宗主山岳般的厚重之势无声共鸣,一锐一厚,如剑与山岳同立。 七对三! 无形的天平仿若是在慢慢倾斜。 即便慕容家依旧占据数量优势,但北河宗宗主的意外降临,以其即将二转的修为,悬而未发的昆吾柴刀,似乎在悄然改写了力量的格局。 更令人胆寒的,是北河与东方策之间那份无需言说的默契,一个如山坚不可摧,一个如剑锋芒毕露,气息交感,浑然一体。 山谷陷入死寂,凛冽的寒风卷着染血的尘沙,呜咽着穿过嶙峋怪石。 空间在十位武王的意志对峙下绷紧到极限,无形的巨力在碰撞,发出刺耳的声响。 残余的幽琅秘境诡异瘴气被排挤开,在众人头顶汇聚成一个巨大而缓慢旋转的灰黑色漏斗漩涡。 慕容家的一位武王眼中赤芒闪烁,周身缠绕的赤红煞气如毒蛇般扭曲窜动,脚下几次欲向前扑杀,却被慕容邈一道平静却重如山峦的眼神死死压住。 那慕容家阵末的老妪,指尖捻着那枚黑玉纽扣,幽光大盛,表面挣扎的怨魂虚影凄厉欲绝,却终究没有弹出。 就在这脆弱的平衡即将绷断的刹那…… 东北方向。 一声饱含无尽暴怒与怨毒的狂啸撕裂长空,声音如同万千毒兽齐喑,其中蕴含的森然杀意几乎凝成实质的冰刃,震得谷壁峭岩簌簌滚落。 嗡! 整个山谷猛地震动了一下。 下一瞬,东北方的天空被硬生生扯开一道口子。 一条通体流淌着粘稠墨绿色毒液的巨蟒虚影破空而出。 巨蟒庞大,鳞片缝隙间鼓起腐烂脓包,竖瞳猩红如两轮滴血残月。 蟒首之上,踏立一道枯槁佝偻的身影。 此人披着灰扑扑的麻布,形如古坟爬出的干尸,周身翻滚的惨绿毒瘴几乎将半边天幕都染成了剧毒的沼泽。 毒瘴过处,空间无声无息的腐蚀,发出令人心悸的嘶嘶轻响。 “老夫徒儿何在!” 那枯槁身影的声音嘶哑干裂,如同生锈的铁片互相刮擦。 他那双布满蛛网状血丝的浑浊眼珠,如同毒蝎般死死扫过狼藉山谷,瞬间锁定蜷缩在碎石堆中、仅剩半口气的毒魔宗独臂长老。 那长老胸口一个碗口大的焦黑窟窿,边缘血肉翻卷,丝丝缕缕的黑气如同活物,正贪婪地啃噬着他残存的生命力。 他艰难抬起仅剩的右臂,枯槁的手指颤巍巍指向慕容垣痕的方向,嘴唇哆嗦着发出“嗬嗬”的进气声,却吐不出半个清晰的字。 “万毒蚀天! 万毒老怪!” 慕容垣痕脸色微变,认出来人正是毒魔宗那位凶名昭著、以毒入道的武王。 他,显然是被门人弟子濒死的传讯唤来。 此刻见到自家最看重的弟子如此惨状,那积压的怒火如同火山喷发。 第(2/3)页